《关灯》
当你先闭上眼睛,再关灯。
感觉就像关了两次灯。
《哦》
哦,是敷衍。
Ó ǒ ò ō!这样四个音节,再猛点头。
就会让人觉得你在认真听了。
实际你还是没听。
你只是哦的比较多。
《空气》
明明是非常费劲的健身动作,比如躺在地上够自己的脚,或者深蹲,要么就是各种累死人的仰卧起坐的加难版本。一些人却能做的无比轻松。
我怀疑这些人可以抓住空气,她们之所以面不改色连续做一堆让我腰酸背痛的动作,是因为她们用空气借力了。
脚也搭在了空气上。
所以她不累,我累。
《抄袭》
梦里,我经常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。
醒来后,我就把它们都记录下来。
我一直在抄袭梦里的自己。
现在,她要出来找我麻烦了。
《人脸》
人总会把任何两个点一条线的东西当成人脸。
你想想要是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这么想得多烦人吧。
桌子说,看这片陆地,有四个点,真像一张桌子。
鸟说,看海浪泛起的波涛,多像一只在飞翔的鸟。
垃圾桶说看这乱七八糟什么都不像的东西,多像一个垃圾桶里面的垃圾。
这样一想,好像也不错。
《泥》
小的时候,老师让我去参加一个朗诵比赛,全校大概去了十几个人。
父母精心打扮了我,给我新买了一双凉鞋,扎着新头绳,新裙子。
但头绳非常勒头皮,裙子也不停的在扎我的肉,凉鞋更是灾难,夏天脚出汗后,和灌进来的土混合成了泥巴,扎根在我脚缝儿里。
后来我人生中大部分看似光鲜亮丽的时刻都是如此。
我想别人可能也是一样。
《梦》
梦到一个拿着电锯的人追杀我,我跑进一个屋子,发现无路可退,干脆躺在地上,幻想自己一层层陷入大楼的最深处,幻想我开始变得模糊,不存在。
追杀我的人在我身边绕来绕去,我能闻到铁锈和血腥味儿,感受到对方踩在我头发上的撕扯,快要被杀掉的时候,我醒了。
这样看来,我在梦里对待困难的方式和现实差不多。
只不过在现实我醒不过来。
《一只冬天的袜子》
一只冬天的袜子迷路来了夏天,在这里没人穿它。
太热,而且只有一只。
冬天的袜子好惆怅 ,它到处走,看夏天里有没有人需要一只冬天的袜子,它屡屡碰壁,沮丧的快哭了。
它遇到了只有一只脚的猪,但猪不穿袜子。
它遇到了海盗船长,船长一只手是钩子,船长说,我可以把你套在我的钩子上,它很孤独,而且我不想在下次揉眼睛的时候再失去一只眼睛了。
冬天的袜子害怕船长。
它走啊走啊,遇到了一台坏了的洗衣机,洗衣机已经不会转了,就静静的站在那儿。
洗衣机说,冬天的袜子,你要去哪啊?冬天的袜子说,我在找一个能在夏天穿上我的人,可是我很累了,更想找个地方休息。
洗衣机说,来我这儿吧。
冬天的袜子想,这也不错,袜子呆在洗衣机里,这很合理。
于是没有人穿的袜子钻进了不会动的洗衣机里。
有风的时候,洗衣滚筒会晃动,那是洗衣机在让冬天的袜子荡秋千。
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袜子总会突然丢一只。
九流疯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