槐花开满巷,风铃等旧人。 约守槐花季,阿栀未还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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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巷的风铃与未赴的花期

巷口那棵老槐树又开花了,细碎的白花瓣落满青石板路时,我总会想起阿栀。

我们是踩着同一块石板长大的。她总爱穿鹅黄色的裙子,蹲在槐树下看蚂蚁搬家,我就蹲在她旁边,把口袋里的糖分给她一半。那时的夏天好像很长,蝉鸣能从日出绕到日落,我们会在巷尾的老店里买两根绿豆冰棒,坐在门槛上看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。阿栀说她最喜欢槐花,说这花像雪,落在头发上就像戴了顶小帽子,说着就伸手替我拂去肩上的花瓣,指尖带着冰棒的凉意。

变故是在她十二岁那年夏天来的。那天她眼睛红红的,攥着我的手腕说要搬家,去很远的南方。我盯着她手里那串我们一起编的槐花手链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,却只问了句“还回来吗”。她点头,眼泪落在手链的红绳上,说:“等明年槐花开得最盛的时候,我就回来,我们一起在槐树下挂风铃,好不好?”我用力点头,把藏在口袋里的、刚做好的小木风铃塞给她,那是我攒了三天零花钱买的木料,笨拙地刻了“栀”字。

她走的那天,我躲在槐树后,看着她抱着风铃回头望,却没敢出去。风卷起地上的花瓣,迷了我的眼,等我揉开眼泪再看时,巷口只剩下空荡荡的路。

后来的每一年,我都会在槐花开得最盛的时候,把自己做的风铃挂在树枝上。风铃叮当作响,像极了我们从前的笑声,可阿栀再也没回来。去年我搬家前,最后看了一眼老槐树,花瓣落在我手背上,凉丝丝的,像极了那年她指尖的温度。

我把所有风铃都收进了旧盒子里,里面还放着半块没吃完的绿豆冰棒包装纸——那是她走那天,我们没来得及分完的。或许有些约定,就像夏天的蝉鸣,热闹过后总会沉寂,但那些和阿栀有关的日子,会像槐花香一样,永远留在我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