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月满人间,心归团圆——我心中的中秋节
清晨路过巷口的点心铺,玻璃柜里金黄的月饼码得整整齐齐,莲蓉的甜香混着桂花的清冽飘出来,像一把温柔的小钩子,一下子勾住了我的记忆。我站在原地愣了愣,突然意识到:又是一年中秋了。
对中国人来说,中秋节从来不是日历上简单的一个节气。它是奶奶藏在橱柜深层的青花瓷坛,坛底压着去年晒的桂花;是爸爸踩着凳子挂灯笼时,后颈被秋阳晒出的那层薄汗;更是无论多远都要踏上归途的脚步——因为这一天,月亮是最圆的,而人心是要团圆的。
小时候的中秋,是奶奶厨房里的“魔法时间”。她总说“月要圆,饼要甜”,所以从节前两天就开始忙活。我蹲在小板凳上看她揉面,糯米粉在瓷盆里泛着珍珠似的光,她戴着蓝布袖套的手像两只翻飞的蝴蝶,一会儿加温水,一会儿撒桂花蜜,最后捏出的面团软得像云朵。最期待的是包馅环节:我负责把豆沙馅搓成圆球,奶奶则用擀好的饼皮轻轻一裹,手指在边缘捏出细密的花纹,像给月亮戴了串珍珠项链。烤炉“叮”的一声响,满屋子都是甜香,我踮着脚从烤箱里抢出第一块月饼,烫得在两只手间来回倒腾,咬开时滚烫的豆沙溅到舌尖,却还是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。
长大后,中秋的味道里多了些“流动的牵挂”。去年中秋前夕,妈妈接到外公的电话,说舅舅一家从广州回来,问我们能不能早点回去。那天晚上,妈妈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念叨:“你舅舅最爱吃你奶奶做的南瓜饼,得带点新鲜的;你表妹今年高考结束,听说迷上了咱们这儿的桂花糕……”凌晨五点的车站,路灯还泛着暖黄的光,妈妈拖着行李箱快步走着,发梢沾着露水。当一家人围坐在老院子的石桌上,看月亮慢慢爬上石榴树梢,听舅舅讲广州塔下的中秋灯会,表妹举着手机拍月亮说“比广州的月亮更亮”时,我突然懂了:所谓团圆,从来不是固定的一桌菜、一个地方,而是散落在各地的心,因为这一轮明月,重新聚回了同一个温度里。
今年中秋,我和同学约好要去社区做“中秋守护者”。昨天路过居委会时,看见王奶奶正对着手机发愁——她女儿在国外工作,今年不能回来,老人家盯着日历直叹气。我们便商量着策划了一场“云端团圆会”:教老人们用视频通话,帮他们把家里的老照片做成电子相册,还准备了手写的中秋贺卡。今晚,当我们把王奶奶和女儿的连线接通时,屏幕那头的女孩举着一块月饼说:“妈,这是我刚在超市买的,和咱家厨房的味道一模一样。”王奶奶抹着眼泪笑:“傻丫头,妈给你留了最爱的枣泥月饼,等过年回来,奶奶给你烙糖饼……”窗外的月亮正圆,月光漫过阳台的绿萝,洒在每个人脸上,像给团圆的故事镀了一层温柔的银边。
有人说,中秋节是中国的“情感密码”。它藏在苏轼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”的吟诵里,藏在张九龄“海上生明月,天涯共此时”的眺望里,更藏在我们每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细节里——是游子归家时行李箱的轱辘声,是父母站在路口张望的身影,是陌生人之间传递的一块月饼,是我们愿意为了一个“圆”字,跨越山海,奔向彼此。
此刻,我望着窗外的月亮,忽然明白:中秋的意义从不在月亮本身,而在它照见了人间最珍贵的情感——那些因为爱而牵挂,因为牵挂而相聚,因为相聚而更懂珍惜的瞬间。就像奶奶常说的:“月亮圆了又缺,缺了又圆,可只要家里的那盏灯还亮着,心就永远是圆的。”
愿我们都能在这个中秋,与所爱之人共赏一轮明月,让团圆的温度,温暖岁岁年年。
